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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4

受邀参观奥尔加私人花园的日子很快便如期而至。

对学校门禁时间了如指掌的奥尔加规划出了十分合理的游览时间，并且经过和加文的商讨决定将晚餐地点也一同定在了自己的私人花园。加文提醒奥尔加不论是菲拉还是桃乐丝都不一定习惯王宫的用餐规矩和繁杂冗长的礼节，随性一些的布置才能让客人们更加舒心。奥尔加深以为然，采纳了加文难得的建设性意见。

于是桃乐丝一行人得以体验了一次十分完美的王宫游行。

他们并没有走奥尔加与温弗里日常上学时会使用的传送魔法阵，而是特意在学院门前坐上了由两匹洁白骏马驾驶的豪华马车。阳光照射下马车奢华的装饰和骏马如若丝绸般流畅的皮毛闪烁着过于耀眼的光芒，以至于桃乐丝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自己眼前的颜色。纯正的金色与皎洁的白色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显现出光元素眷属们所热爱着的耀眼光芒。不得不说王室和耀塔一派的审美实在是过于容易辨认，只要是耀眼到令人觉得刺目便一定是他们钟爱的艺术风格。

穿着正装的侍从恭敬地为几人拉开车门，向奥尔加的方向鞠了一躬。

“我认为你们不应该错过王宫的正门。作为客人你们有资格从正门被迎接入内。”奥尔加骄傲地为几人讲解自己的安排，“你们将会见识到与圣光祭时截然不同的风采。”

桃乐丝立即露出了期待的表情：“这么说我们还能在马车上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奥尔加很满意桃乐丝的反应，矜持地点了点头。

心情复杂的丹尼斯无心在意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保持着自己正常情况下显得无精打采的表情抢先坐在了桃乐丝的对面，望着桃乐丝兴致盎然的表情这才觉得自己的精神也恢复了些许。

他在出发之前受尽了索吉尔斯玩偶的折磨，知道丹尼斯被光明正大邀请去王宫参观以后，从没得到这个待遇的魔王瞬间感到了不公平，本着我不好过别人也不许好过的原则吵得丹尼斯恨不得直接把玩偶从房间里面丢出去。

“你竟然可以去王宫见奥塔！甚至还能看看奥塔的花园！”

“我说了多少遍了那是奥尔加的花园！而且我怎可能见到日理万机的耀塔塔主！我是沾桃乐丝的光被带过去的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不能！那可是奥塔！”

丹尼斯光是一回想起玩偶便觉得自己开始头疼起来。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己这个糟心的父亲到底是哪只耳朵听到了自己要去见母亲这句台词。情绪一激动就把周围的参与者全部忽略实在是太过于自我主义，简直没救了。

不过好消息是他今天一直到回到宿舍之前都能和桃乐丝在一起。

他面对着桃乐丝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膀示意索吉尔斯玩偶，然后双手捂住耳朵做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的青梅很快理解了这是被索吉尔斯吵到痛不欲生的意思，立马用关心中夹杂着担忧的表情看了过来。

丹尼斯迅速把索吉尔斯抛到了脑后，告诉桃乐丝不用太担心他已经习惯了来自父亲的压榨，只要让他安静的休息一会儿便好。

坐在丹尼斯身旁的加文在丹尼斯的视觉死角处翻了个白眼。

奥尔加的豪华马车内部有施加空间扩展相关的魔法，因此容纳下他们六个人绰绰有余。太女殿下坐在桃乐丝身边拉开了侧面的桌板，在马车平稳前进的途中用食物填满了这块刻着太阳与日芒花圣剑的浮夸桌面。

桃乐丝对窗外的街景更加感兴趣一些。马车向着明光城城中心的位置驶去，路过桃乐丝熟悉的街景后豁然开朗驶入了拉齐娜广场的地段。在喷泉旁饮水的金羽鸽子展翅飞翔，但也不过是从地面上的一抹金色颜料变作了蔚蓝天空中镶嵌的金珠。

巨大庄严却也同时饱经风霜的女武神像今日也在庇佑着这片土地上居住的人群。千年的时光足够使再怎么精密的魔法也退去昔日的作用，再怎么穷尽心意精雕细琢的笔触也变得古老沧桑被时代所抛弃。然而女武神为了守卫而战的精神却永久照耀着她的人民，她在此屹立千年，也必将屹立在以后的万世万代永世永代。

桃乐丝一直注视着拉齐娜的雕像，直到那庄严勇敢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世纪战争里涌现出了无数不知姓名的人类英杰，使得那个时代带着一股轰轰烈烈的悲壮感，为人类最终交出了一份胜利的答卷。千年就这样流逝，也许只有白骨支柱还记得每一个壮烈牺牲的勇士。

地下的那位还会记得吗？

桃乐丝注意到耀塔映入自己的眼帘，这首无声的赞歌像是在回应拉齐娜的呼唤，也像是在回应所有化为白骨埋葬的勇士。时间最终会忘掉所有具体的事物，只将它们挑挑拣拣留下最为核心的精神部分，保护它们不会消融在无尽的黑暗以及无尽的未来之中。

桃乐丝想起了无边无际的悲伤。来自地底下的悲伤。

祂忘不掉的悲伤。隔了一千多年祂都依旧会回想起来的绝望。

没有尽头的绝望。

就像要承担全世界的死亡一样。

她听到了哭声，哭声停止了。

有人在说话。

“真奇怪，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我可是为了完美履行……”